巫鱼墨贼……
 

【GGAD】以父之名- 11-13

ooc。黑道梗。继续挖坑。时间线继续乱序。

主要角色:盖勒特.格林德沃(已故家主),阿不思.邓布利多(G家军师/顾问),G(盖勒特.格林德沃的儿子,即gg)。

本文是主线是ggAD。GG一登场就扑街了,GGAD活在回忆。


我稍微修改了前文“4”这一部分的内容,因此多出了一个章节。希望剧情能够更合理一些。


前文:1-34-567-910

——

11

纽特离开房间,G走了进来。

邓布利多不禁再次由衷感叹这孩子与他父亲的相像。大男孩掩门时,因低头而显露出来的金色发顶和高挺鼻梁几乎让病床上的男人重拾心灵深处的萌动。邓布利多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的某一个傍晚,夕阳的暖光映照着爱人的面孔,他自己则坐在墙壁投下的阴影里。

锁扣滑入凹槽的咔哒声将他从回忆中唤醒。

“过来坐着吧,孩子。”邓布利多微笑着,招呼他的小朋友。

G像是怕他反悔似的,两步跨上前,做到床沿边;刚坐下来,又迫不及待地贴近,为邓布利多拉紧披挂的衣服。

“在这边过得还适应吗?”

“我很好,先生。”青年回答,“您怎么样?”

邓布利多苦笑着,没有正面回答:“我要走了。”

青年的眉心跳动了一下,惊讶流露出来。

“走?去哪?”

男人眨眨眼斟酌一下回答,最终用干巴巴的嗓音说道:“回家。”

“你不住这里吗?”青年看起来惊异极了。

“我只是在这里工作而已。”

长老们的干涉最终也没让盖勒特为自己的军师冠上格林德沃的姓氏,所以阿不思.邓布利多认得很清楚,自己是这个家族中的外人。如今由他辅佐二十二个年头的男人死了,将士明白自己已经无心为另一个主人鞠躬尽瘁,而无主的忠犬不可能凭空承蒙一个庞大家族的垂怜。他要走了,回去阿拉巴马的乡下,同坏脾气的弟弟和好,一起照顾失明的妹妹,学布莱克盲文和名为种植的艺术;他还想养蜂,收蜜——要酿玫瑰蜜和桂花蜜。

这些事情是阿不思.邓布利多在盖勒特.格林德沃的棺木前想到的。

早在格林德沃夫人难产去世之后,在解开一部分心结之后,盖勒特就偷偷策划起私奔的事情了。那个男人有着可与天际线宽度相媲美的野心。数十年如一日地为家族解决问题顺便制造纠纷,他竟然觉得自己可以带着情夫私奔去天涯海角,找一个人烟稀少的海岛或者山涧,盖一座小屋,每天过钓鱼或者放羊的生活。

军师曾经耐心地开导主谋,但被后者断断续续软磨硬泡了两三年后,最终成为同谋人。阿不思觉得去找个丰美的草场建个庄园会很好。这样一来阿布福斯就可以养羊了,还能有羊奶、奶酪和奶油。盖勒特则不耐烦地否定这个提案,因为他不喜欢阿不思那臭脾气的弟弟。

他们的计划从二人世界、多人小家庭到异国新兴家族一应俱全。二人私下购置了几处合适的地产,但具体的选址问题一再搁置;后来则变成盖勒特一意孤行的先斩后奏,阿不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主人的大张旗鼓行为擦屁股。有时候他们只想彼此,有时候盖勒特会大发慈悲地考虑考虑自己那麻烦的儿子;他们测算过事情败露后可能会造成何等程度的追债和追杀,又会有谁死于非命以及怎样避免伤亡。但最后的最后,谁都没料到计划的核心被抽走了,空留一个管家和云端的海市蜃楼。

他们那时飞得太高;耀眼的阳光下,一个被烈日烧灼,一个被烤化翅膀。阿不思.邓布利多从最高的云层摔下,花了三天时间从美梦的彼端掉回现实世界,却一根骨头也没摔断。坠落的过程中看着自己爱人的尸体熊熊燃烧。他何尝不想随挚爱而去呢?但失去了翅膀,迎接死亡只能另寻别路。

他看着面前眼神诧异的青年,努力拉高嘴角的弧度。

“什么时候走?”盖勒特的儿子轻声吐出问句,就像在吐一口气。

“就是这几天了——不过是辞职而已。”邓布利多顿了顿,又补充道,“别太难过,孩子。” 

12

G记不起来自己是怎样度过一天剩下的时间的,只觉得任何事情都没有“阿不思.邓布利多先生将要永远离开这个家”这一事实来得重要。早在G第一次见到那位红发男人时,就以孩子般的任性天真地将邓布利多看作自己的家人,并且还十分不懂事地叫他“妈妈”。

枪响固然让孩子害怕,但那只是童年回忆中的一小部分。再者,枪声在于邓布利多,不是杀戮与仇恨,而是守护与自我牺牲。就算本人当时并不清楚,作为拥有世界上最纯洁目光的孩童也能一眼明了。

从他们第一次见面起,邓布利多就在下意志地保护G了。

最开始,男孩觉得“叔叔”一词太过疏远,就乱叫阿不思为“阿不思妈妈”。虽然总是招致“阿不思妈妈”弹脑门和捏脸蛋的惩罚,对亲生父亲盖勒特.格林德沃却很受用。金发的男人偶尔会在邓布利多看不见的地方投来带着点赞许夸奖的眼神,更鼓励了小孩子去沿用这一称谓。G长大懂事后,倒不再难为红发的监护人,“妈妈”这个词汇渐渐退出他们的家庭舞台。但在某些时候,他还是会用这个称呼来向阿不思撒娇。小伙子隐隐察觉到,每当自己诚心诚意地去呼唤自己的“妈妈”,对方都会心软,会对他“言听计从”。

他爱死这个男人了。

但在病床前,在他的“阿不思妈妈”说出要永久性“辞职”,撇清和格林德沃家族的关系时,青年G在心中唤了无数次“妈”、“阿不思妈妈”,念了无数次“你不要走”、“留下来陪我”,却无论如何也张不开嘴,难以将这一请求付诸言辞。

有生之年,G头一次怀疑“阿不思妈妈是不爱他这个养子的。是啊,他有什么资格被爱呢?

随着时间的推移,孩子逐渐了解到自己是联姻的产物,明白了自己生父的一句警告“你最好能讨阿不思的欢心,不然我就把扔到街上”。格林德沃对G的亲生母亲并无爱意可言,就连邓布利多(虽然行径作法更温和些),也是利用曾经的格林德沃夫人来保障自己情夫的安危。格林德沃夫人是一个已经牺牲的棋子,而G明白自己不过是棋子的残渣。他尽心尽力去做自己分内的事情,“让阿不思开心”。这些年来他做的很好,甚至有些太好了,招来了父亲的嫉妒。

夜里,青年躺在自己的床上辗转反侧。并不宽敞的房间内摆着一张桌,一张床,床上用品透着洗衣粉的味道,熏得他难以入睡。可有那么几次,他觉得自己其实是在睡梦中的,毕竟月夜不该如此昏暗,连一间几平方米的小房都照不亮。

所以当一个成年男人的身影出现在房间里的时候,G没有因为恐惧而惊叫出声。青年缓缓从床上坐起来,仔细辨认黑暗中那人的轮廓。

“妈妈……?”

G的双手虚握,搭在微微屈起的膝盖上。在明暗不均的黑暗中,他隐约找到眼睛的位置,试图辨别那双瞳仁中到底闪着怎样的光。

“您要走了,您不要我了吗?”

G的声音颤抖,他发力握紧了双手,生怕这种脆弱扩散到全身似的。

“盖勒特去看了你,是吗?”——一个毫不顾及青年感情的问题。

G觉得自己被扇了一巴掌;而事实上,他周围的空气的确凝聚起来,似乎随时都可能突然抽空,让人窒息。

“……是的。”青年只能老实回答。

温度猛地上升,整个房间仿佛桑拿,G觉得喉咙里所有的水汽都蒸发了;与温度相反,“阿不思妈妈”的声音让青年的后背发凉。

“你病了。”邓布利多提醒他,吐出的单词如芒刺一根根扎进G的额头,“我们听说你病了。”

“我没生病……”G的反驳几乎无声。

“你的确没有。”邓布利多同意,“但与警/方的合作偏偏这时候闹出摩擦,需要我亲自处理;盖勒特一个人去了,我拦不住他。”

男人的右肩上下耸动了一下,扣动保险的声音清晰地传来,G立刻警惕地盯住那个方向。青年非常迅速地捏了下自己的手背,疼痛让他清醒。

“他让我准备好行李!”青年提高声音,他皱着眉心,一丝冷汗从额角滑下,“还说让我做好随时离开的准备!”

“消息不是你发的,”又一声脆响,保险被推回安全状态,“对不对?”

最后的问句带了一丝鼻音,G几乎要怀疑面前的男人要突然崩溃。在青年开口回答之前,邓布利多不耐烦地紧追一句,低吼道:

“不是你发的,对不对?!”

“不是。”

G回答地简洁又坚定。

房间里所有的杀意怒意一扫而空,只有邓布利多骤然加速的呼吸声,仿佛他刚刚被狠狠掐住脖子,濒临窒息;又像他的肺部中弹,创伤性气胸正狡猾地偷走男人深深吸入的每一口氧气。他的半侧身体倚在墙上,似乎要站不稳了。

G撩开被褥,一跃到邓布利多身旁,将他扶到床前再缓缓坐下。男人的手指冰凉,G从他手里掰出那只将掌心压出痕迹的手枪,取而代之地,将自己的手掌张开,护在邓布利多的手上,指节紧扣。他们颤抖的肩膀紧贴,彼此之间仅有一层夜晚留下的黑幕相隔。G感觉到自己的肩胛骨上拂过邓布利多的绯色长发,那里顷刻间变得暖融融的,仿佛被炉火烤过的毛毯一般。于是青年侧过脸,将鼻尖埋进男人的长发,蹭到他的耳廓旁边。

青年想不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去的,邓布利多又是何时离开的。次日醒来,只有床头柜上的微型手枪能够证明昨晚的一切均属事实。

——您连它也不想要了吗?

13

G睡过了早餐时间,但他收到了一份礼物:邓布利多吩咐厨房现做早餐给G——他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开始;菜样不用复杂,但一定得是热气腾腾地摆在桌上。

青年面对桌上烫嘴的热牛奶和色泽可人的鸡蛋培根有些受宠若惊。

他立刻想到要去给邓布利多道谢。继父(继母?)的亲近仿佛给了他激励,青年的小脑瓜疯狂运转,遣词造句起来。

意料之内地,G在墓地找到了邓布利多。青年怀着满腹的花哨辞藻和满腔热血停在几米外。

“您果然在这儿……”

小跑着过来的G微笑着站正身体,看向邓布利多——结果内心的所有澎湃都被浇灭,青烟还被风给吹散了。

这个邓布利多是陌生的。及腰红发被剪短,留成勉强能够盖住后颈的长度。在G的眼中,仿佛发丝的断口正滴着血,场面狼藉,以至于可以将一个十六岁的青年吓呆。

邓布利多显然知道这会引起青年的惊讶。他扭过头,安抚地笑了笑。

“早上好,孩子。”

“您的头发……”

“剪掉了,如你所见。”邓布利多摸摸自己的发尾,还捏起一撮卷弄一下。

“为什么?”

“——缺乏营养,已经跟茅草一样了。”男人耐心地解释,“早该剪掉了。”

简单的对话间,G无法忽视邓布利多所面对的墓碑——格林德沃的碑石远不如他本人那般张牙舞爪惹人注意,但碑上的字母和夸张的衬线太过华丽,仿佛一本童话书的封面,除了生卒年月和姓名外,还显眼地刻有这样一句话:I am lying.

邓布利多见青年打量着幕的方向,便解释道:“这他的要求。”

但G最为注意的其实是坟上的新土。青年还依稀记得,昨天土面是被压实过的,多余的填土早被清走了。那么,为什么您带着一把铲子,而本该平整的坟土上多了一个不大起眼的鼓包呢?

——您把头发剪下来,留给那地下的人吗?

G不自觉地咬紧了牙关。

“我弟弟今天下午会来,他叫阿布福斯,”邓布利多说,“是个挺有趣的人。他会在这里住几天。”

“然后您会跟他一起走吗?”G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我想是的。”

邓布利多走到碑前,双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G攥紧了发抖的双手;他的头深深低在胸前,最终将一个问题吐出来:

“您不要我了吗?”

听到这样的话,邓布利多讶然回头,正对上青年抽搐的眼角及整张脸颊;但他又很快转过脸去。

“你已经不再需要我了,孩子。”

“我明明比任何时候都更需要您。”

青年赌气似的抛下这话,转身跑开。


——TBC


小伙子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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